最近听到那首歌,一首本身是哀愁的歌,消愁。近些年我已经不听这类歌了。
换成早些时候,我是顶爱这些孤独的歌,越小众越好,那时我深夜听歌每每都沉溺在词里,沉在悲春伤秋里,觉得自己定定是最孤独的一位。
后来我发现人人都觉自己是一座孤岛。别人唱孤独,写孤独,人人都觉得那莫不是在说我吧。我隐隐有些不适,凭什么那些人觉得自己是孤独的呢?
我讨厌世上其他孤独人,让我觉得自己的孤独不值一提,倒甚是热闹。
再后来是到我看《人间失格》的时候。我听过很多人的观后感,竟有不少的人用了种种事迹证明他们与阿叶同病相怜。如果属实,与他们相比,我的孤独又算得了什么呢。
直到我看到豆瓣上获赞颇多的一位写出“我就是阿叶啊”这样的评论。我又忽然泄力了。看到人们把里面的句子挑出来一句句贴上自己的标签。我惊觉自己一直以为的孤独,不过是自己跟自己的吵闹,我讨厌自以为孤独的我本人,也讨厌满互联网的”叶藏”。这些人让我显得热闹且幼稚无比,也让太宰治先生的阿叶显得不值一提。在此时,由于我发现自己的孤独是假的,我便觉得大家都是装孤独,大家都觉得自己是林黛玉,所以必须要葬花。
但我还是不开心,对于大家都装孤独这件事情,我郁结于心。我不明白大家为什么要装孤独,我也不明白自己在孤独什么,也不明白为什么大家在孤独什么。我不明白为什么太宰治在叶藏之后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,但现在却活着这么多叶藏。我也不明白孤独的人既然这么多,我们为什么不一起玩。
走进一家酒吧,找一个落单的人,和他碰一杯,蒋方舟说,若是对他说“世上孤独的人这么多,我看你才是真孤独那一个”,那人便立马露出又喜又惊,靠近又退后的神情。太奇怪了,太奇怪了。我已经失去判断孤独真假的能力,放眼望去,觉得人人都孤独,人人都一脸肃静,或倚立,或呆坐,说话言不达意,嬉笑不见眼底。有几位真开心的,过点了又纷纷散去。平时我是觉不出的,鲁迅先生说:世人的悲欢是不相通的,我只觉得他们吵闹。是了,幸好世人的悲欢都不相通,才显出平日的热闹来。
我才明白,人人都说孤独,他们只说出了一个孤独指派的词语,就像鬼怪不让你说出真相,你想表达孤独宣泄孤独,它便藏起来,你只能去找孤独装作孤独,这便是装孤独的热闹,这便是孤独。
我写到这里,知道自己与本来想写的那首歌已经相去很远,但那也是让人可以找孤独的一首歌,但多了一些洒脱吧。索性是随笔,离题也不要紧,附词共勉。
一杯敬故乡,一杯敬远方。
一杯敬明天,一杯敬过往。
一杯敬自由,一杯敬死亡。